看完由张国立执导,范伟和周冬雨主演的电影《朝云暮雨》,观众的心情就像片名一样“阴晴不定”。张国立在采访中提到,他创作这部电影的初衷是为了讲述“人生无常”的主题,但影片展示的却是一个“有钱”的中年男子爱上一个年轻女子的故事,尽管这个女子并不爱他,但这并不重要。
在当前流行的“纯爱战神”概念下,片中的老秦似乎是一个变态级的“纯爱战神”。影片前半部分还相对正常,56岁的老秦即将出狱,并收到了150万元的拆迁补偿款。出狱当天,他被告知父母的坟也因修水库被挖,补偿金加倍到几万元。拥有一笔可观资金的老秦,决定通过婚姻介绍所找一个女人共度余生。在与宋佳饰演的相亲女接触后,他迅速识破对方是“婚托”,显示出他的头脑依旧清醒。之后,他灵机一动,每天举着相亲的牌子来到监狱门口,寻找一个“失足女”来结婚。
周冬雨饰演的常娟进入故事,开启了“老少恋”的模式。尽管真实年龄为二十四岁,但周冬雨在片中的装扮显得更加年轻,仅有20岁左右的样子。本来觉得常娟太小的老秦,只是想请她吃顿饭就打发走,但常娟十分讨好老秦,尤其得知他有超过百万的存款后,更是发誓婚后要为他生孩子。老秦最终心动,两人开始试婚。
然而,“试婚”段落是影片最为矫情的部分。曾经入狱27年的老秦,只想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,这是他最真实的愿望。常娟明知意味什么,但依然狂购物且不让老秦碰她,老秦居然也不计较,表现出绝对的纯情。影片多处细节暗示常娟对老秦有感动,但并未爱上他。在不断付出金钱后,两人结婚,但很快因生孩子的问题发生争执,老秦愤怒中试图强暴常娟,后者用玻璃片刺向自己脖子的主动脉。意外的是,这一举动感动了老秦,他在病床前将184400元的存折交给常娟,后者拿到钱后很快消失。
影片用三分之二的篇幅讲述了这一切,得出的结论是:老秦逐渐爱上了常娟,而常娟对老秦有感动,但没有爱情。影片的最大疑惑来自常娟的跳桥自杀,这直接关系到影片的主题。常娟拿到184400元后,付给因自己误杀的家属作为赔偿。如果她一心一意与老秦生活,这笔钱很小,老秦一定会同意。而常娟的自杀或许是因为她对误杀的同学的愧疚,对前途的担忧以及对老秦的愧疚。
导演张国立在采访中解释常娟是一个对生活没有留恋的人,更别提爱老秦。这让影片的故事出现了巨大的裂痕,令人想起冯小刚的《非诚勿扰》,片中秦奋对笑笑一见钟情,但笑笑无法真正爱上他,最后跳海自杀被救起。唯一不同的是,笑笑被救后无恙,而常娟则成了植物人。
如今流行“双向奔赴的爱情”,《朝云暮雨》在剧本上存在巨大的漏洞,如果常娟对老秦毫无爱情,那老秦最后照顾常娟算什么,是婚姻的责任还是人道主义情怀?亦或是骚扰,影片前后三段的发展显得矛盾和不合理。
《朝云暮雨》目前的豆瓣评分仅为6.7分,只能算及格,但影片并非没有亮点。其摄影与音乐相当不错,节奏把握到位。遗憾的是,创作者并未将故事想得通透,人物动机和行动逻辑不符合常理。影片改编自真实故事《穿婚纱的杀人少女》,但如果没有合理的艺术处理,真实故事搬上大银幕后也会显得很假。这一点,值得创作者深思。